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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我的桃花源

              來源:中國新聞網 時間:2025-04-16 18:36:35
              我的桃花源

              ——當認識到了一切苦難發生的必然,還會為那一片桃花林微笑嗎?

              我最后一次見到那個少年時,雪下得正大。他蜷縮在牢獄的草堆里,左腿的腐肉已生出白蛆,可手指仍在地上劃著奇怪的符號,“先生說過,這是數字,他咧開干裂的嘴唇:“要是能算出石料應走的路徑,就能少死些人。”

              雪打在臉上,讓我想起三個月前初到驪山那天。考古現場正在研究剛出土的一片秦朝時的竹簡,上面的字依稀可認出“桃花源”。突然的塌陷將我拋向虛空。再睜眼時,正對上監工揮下的鞭子。兩千年前秦時的陽光灼燒著后背,三十萬勞工在懸崖間拖動石料,鎖鏈摩擦聲里混著此起彼伏的慘叫。已是秋日了,可四周無一人穿著完好的衣服。腳上,是被泥漿泡爛的草鞋,臉上,是麻木的神情。是啊,我知道,歷史的記載告訴我,這三十萬人中,無幾人可活著回到家。監工下發了今日的餐食,是一碗帶著幾粒米的水。水并不干凈,四周依舊無人主動說話,只都是面無表情的大口喝著那帶著土的水。他們的思想被控制,靈魂被剝奪,只余下這具刻滿傷痕的軀殼在天地間機械的蠕行。那是我穿越前,永遠無法想像出的情景。

              我嘗試了三次。

              (第一次)

              當我發現現在的身軀不會死亡后。我幾乎是狂喜著向咸陽奔去。我開始拼命學習著古文的寫法、秦朝時上書的措辭。憑借著不死之身,我幾乎十分輕易的獲得了始皇的信任??晌覅s發現,我腦海中那些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想法:滑輪組、火藥、軌道車,那些現代看似平常的東西,因為當時生產力的不足,無一個可被成功付諸實踐。我見到了朝中公認的最在乎百姓的清廉官員,可他,也只是把百姓當作穩固皇權的工具。那些錯誤的、封建的觀點讓我無法與這里的任何人交流。那是個災年。“人相食”這樣發生在我眼前,在驪山那幾天我過的生活,也成了百姓們的奢望。章臺宮的青磚下依然燒著溫暖的地龍。我清楚地感知到何為剝削。

              (第二次)

              既然內憂無法解決,便只能嘗試解決外患了。我的不死之身,一定能在戰場發揮出巨大的作用。

              秋雨沖刷著夯土城墻,蒙恬的帥帳里,我的竹簡正在燭火下蜷曲。將軍的虎符壓在案上,像只隨時會躍起的玄豹。“先生所說的十六字口訣當真是總結精妙,適宜在軍中推行。“他的指尖劃過河套地區,甲胄上的金線映出窗外如鉤殘月。可當我真正站在戰場上,心中卻充滿無力感。幾萬人與幾萬人的對抗,根本無法被個人更改。“殺良冒功”在那時是常事,戰前與我聊天的人,下一秒頭顱就滾落在我腳邊,又迅速被旁邊的士兵搶去。得到頭顱被論功行賞,是他們唯一活下去的機會。

              可那個剛搶到頭顱的士兵,也在下一秒被殺了,他的臉上還僵著剛剛慶幸的表情。沒有刀刃的破空聲。他是被同類用割麥子的手法活生生掐死。兵器太貴了,他們都只是普通民兵,買不起。他的尸體上,生著和少年腿上一樣的蛆蟲。

              這樣的時代,如何改?

              (第三次)

              教育!是的,我至少還可以把我所知的一切傳播出去??砂傩丈踔翢o法保證生存下去,又怎能聽我授課呢?我想到了!每一個來上課的人我都給他們包了三餐。只是,肉的味道有些特別。當然,那是我從身上割下的!我還是有些用的,對吧?這是唯一的希望了!

              還是失敗了。在我看到那些我以為永遠不會再聽到的東西被稚嫩的童聲朗讀出時,當我看到那些在這片土地生根發芽的赤紅的理想后,我再一次失敗了。最后一次割肉授課時,刀刃劃過肋骨的觸感像在劈砍桃木。學生們啃食著肉塊,而我終于看清真相:所謂不死之身,不過是歷史長河對叛逆者最惡毒的詛咒。是啊,皇權怎會允許我的存在呢?那皇帝,要的就是一個個木偶一般的軀體、一個個麻木的神情。如果每個人都變得聰明了,又怎會允許皇權的統治呢?怎會意識不到那些貴族的剝削呢?我成為了他們共同的敵人。傳承,原來是一件如此艱難的事情。我沒有注意到,我割下的肉上的蛆蟲,早已化為桃花源中的春蠶。

              雪還在下,我抱著那少年逐漸冰冷的身體,牢獄的火把在風雪中明滅,少年僵直的手指仍保持計算的模樣。我再一次看著翻卷的皮肉重新聚合。這種永無止境的再生讓我想起驪山腳下運石料的奴隸——他們的脊梁被重負壓彎又挺直,正如我的傷口反復撕裂愈合。我們都是被困在永恒苦役中的普羅米修斯,區別在于他們被鐵鏈鎖住,而我被鎖在這具不朽的軀殼里。

              這已經是我來到這里的第40年了,我開始懷疑,我活在現代的前二十年是否是我的幻想。我開始想家了,開始想冰箱、可樂、父母,也開始想千千萬萬死在這些年的戰亂、天災中的普通人。開始想那個士兵,那個少年。當我發現永遠不可能違抗歷史規律時、當責任感已不足支撐我時,當我發現我孤身一人永遠無法回去時——我停止了繼續走下去。

              (第四次)

              我住在一座山上,在春日桃花開滿山谷時,關中的戰火依然燒紅天際。遠處,是正在養蠶織錦的居民。我要這片桃花,永遠開地這般熱烈。“就叫桃花源吧,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一段很久以前的記憶,我把“桃花源”三字刻上竹簡,埋在了那一棵桃花樹下。“就叫桃花源吧!”不死之身脫離軀殼的瞬間,我終于看清時間的紋路:當年驪山塌陷時,那個給我能力的穿越者,正是現在的自己。我把自己融進了滿山桃花中,每一次花開,都是我對世界的一次重新的凝視。這一次,我在世界時間線中真正的死了。我建造了桃花源。是的,我,就是桃花源。

              西安考古現場,一人顫抖著撫摸剛出土的竹簡。不知是哪里來的風,一片花瓣掉落在竹簡的“桃花源”三字上。同事突然驚呼:“快看顯微鏡!”那片花瓣上葉脈紋路竟是一組方程。那是少年臨死前未算完的公式。窗外傳來新聞播報:“近日驪山北麓發現秦代水利工程遺址,其設計暗合現代最優路徑算法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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